
江南的春雨,总带着三分缠绵,七分诗意,檐角水珠连成珠帘时,清冷画师江临渊的墨香,与药铺少女云染的草药香,在湿漉漉的青石巷里撞了个满怀,他着一袭月白长衫,执笔如执刃,笔下山水有孤绝之气,却拒人千里之外;她提着竹篮穿梭在药柜间,眼角眉梢漾着春水般的灵动,像株向阳而生的蒲公英,偏要闯进他冰封的世界。
初遇那日,雨丝打湿他宣纸上的墨痕,蹙成愁眉,她撑着碎花伞跑过去,将温热茶盏塞进他微凉的手里:“先生,喝口茶驱驱寒吧。”他欲拒,却撞进她亮得惊人的眼眸——未经世事的纯粹,如初绽桃花,带着不容拒绝的暖,后来她总“偶遇”他:作画时放下驱寒的姜茶,久坐后端来舒筋活络的药汤,甚至把路边野花插进他画案笔筒,“画里的山水太冷,得添点生气”,他冰封的心,在她日复一日的温暖里,渐渐裂开缝隙。
可她红盖头蒙脸时,指尖都在发抖——被退婚的羞辱压得她喘不过气,她站在画室门口,声音轻得要散在风里:“先生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他抓起画笔,蘸取最鲜亮的朱砂,在素白宣纸上勾勒出她穿嫁衣的模样:云鬓轻挽,眉眼含悲,却美得让整个春天都黯然失色。“你比这春色更美,”他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,“这世上配得上你的,从来不是豪门虚名,是真心。”
月圆夜,桃树下相守的诺言,却被闻讯赶来的云父打断,画师身份卑微?他攥着未画完的《春夜染月图》,指节泛白:“染染,等我。”他带着画作闯入京城画赛,以泼墨山水为骨,以她的笑靥为魂,将那轮明月画得皎洁如她眼眸,当众揭晓时,他执起她的手,声音清朗如钟:“此生明月照我,只映卿颜。”满堂喝彩中,云父望着画上女儿与明月相映的笑颜,终是红了眼眶——春夜染明月,良缘天注定。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