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情深如酒十年难酿》
酒窖的木门被推开时,胡耀文正低头搅动着陶缸里的新酒,十年如一日的沉静里,藏着无人知晓的褶皱,他是胡氏酒庄最后的传人,指尖沾着酒曲的微凉,却总在某个瞬间恍惚——仿佛那年夏天,邵之鹏也是这样站在他身后,握着他的手调酒,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:“这酒要埋在桂花树下,等我们毕业了,一起挖出来喝。”
可毕业那天,邵之鹏只留下一句“等我”,便消失在机场的人潮,胡耀文抱着两人合酿的半坛酒,在空荡荡的酒窖里坐了三天,最后把酒倒进土里,说:“这酒,不配重逢。”
十年后,当“国际金融巨鳄邵之鹏”的名字出现在收购谈判桌上时,胡耀文攥紧了藏在口袋里的酿酒笔记——扉页上是邵之鹏的字:“耀文,等我回来酿一杯好的。”他抬起头,语气冷得像冰窖里的酒:“邵总,胡氏酒庄不卖。”
邵之鹏没动,只是盯着他领口沾着的酒渍,那是胡氏酒庄独有的桂花香,十年前他总爱把脸埋在胡耀文的颈间蹭,说“要带着这味儿走”,此刻他喉结滚动,半晌才开口:“我这次回来,是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谈判室的玻璃映出胡耀文微微颤抖的指尖,他不知道,邵之鹏的手机里存着十年前医院的诊断书——当年他查出胡耀文父亲需要天价手术费,才咬牙接受海外项目,每天在酒窖外站到天亮,却不敢敲门,更不知道,邵之鹏的办公室里,一直摆着当年埋在桂花树下的酒坛,只是他每年都会偷偷回来添一把新酒,说“等它够陈了,就去见他”。
直到一场暴雨夜,胡耀文在酒窖发现邵之鹏,他抱着那坛埋了十年的酒,浑身湿透,像个迷路的孩子,胡耀文终于问出那句憋了十年的“为什么”,邵之鹏却只是拉开行李箱,泛黄的病历本上,是他当年一笔一画写的:“耀文的父亲,我的父亲。”
木窗漏进月光,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胡耀文尝了一口酒,十年陈酿,苦涩的底子里,竟藏着当年桂花酿的甜,他轻声说:“这次换我来教你,怎么酿一杯叫‘再也不走’的酒。”
原来最好的酒,从来不是藏在地底,是藏在心里,等一个人,等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