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白首与她归》
程砚之的世界,是一间被消毒液反复擦拭的无菌室,作为商界新贵,他站在聚光灯下,却被童年阴影钉在洁癖与社交恐惧的牢笼里——衬衫领口必须纤尘不染,合租客厅的摆件误差不能超过0.5厘米,连阳光都要经过滤网才肯落下,直到沈云舒像阵裹着颜料香的风,蛮横地吹乱了他精确到秒的生活。
她是插画师,画笔下有山川湖海,却对自己的“邋遢”理直气壮:“颜料蹭在袖口,是故事留下的勋章。”合租第一天,她抱着沾满颜料的画箱撞翻他消毒过的水杯,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,反而咧嘴一笑:“放心,我比灰尘干净。”这声“干净”,成了程砚之世界里第一颗松动的螺丝。
她拉着他挤进早市的喧闹,看他捏着沾了油星的包子表情扭曲,却突然笑出声:“你看,生活本来就不完美。”他默默记下她爱吃的糖炒栗子,回家时把栗子壳码得整整齐齐;她熬夜赶稿,他悄悄把散落的画笔按色系收进笔筒,清晨醒来,发现她在他本子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旁边写着:“强迫症也要记得笑呀。”
当程砚之的商业帝国遭遇黑天鹅,他在会议室攥碎钢笔时,手机里跳出沈云舒的画——黑暗中一只手握着光,配文:“别怕,光在往前走。”他握着手机,第一次在崩溃时没有冲进消毒间,她的画展上,混混推倒画架的瞬间,程砚之挡在她身前,任由颜料泼在昂贵的西装上,声音发颤却坚定:“不准碰她。”那一刻,他童年筑起的高墙,碎成了她画里的星光。
樱花盛开时,程砚之在树下等她,风卷落花沾上他的肩头,他没有拂去。“这辈子,我的洁癖只为你破例。”他哽咽着说,“想和你一起,把日子过成有烟火气的样子,白首,与她归。”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