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民俗学家秦璐瑶踏入陈家村时,暮色正将群山染成墨色,村口褪色的“非暮勿入”石碑在黄昏里泛着冷光,全村老少面无表情齐诵“言我朝往而暮来”,嘶哑声浪冻结了风,也冻结了她的心跳——本该在省城筹备婚礼的未婚夫周联,竟穿着藏青对襟衫,在祠堂前对她笑:“瑶瑶,你来晚了,这里的秘密,比你想象的复杂。”
为破解百年“朝暮祭”之谜,她以“采风”为名留村,怪事却接踵而至:村后老槐树每七天多一件沾腐叶的旧衣,村民低语“献祭山神”;夜半总有女人泣声,却寻不见声源;周联温柔依旧,深夜却独自潜入祠堂,门后传来听不懂的古调,她翻阅泛黄村志,“离奇失踪”“邪祟作祟”的字迹刺痛双眼,最后一页血画扭曲符号,旁注:“以时为祭,以血为契,方得安宁。”
疯癫老人的呓语拼凑出残酷真相:陈家村被“噬时邪祟”缠身,邪祟吞噬时间,让人未老先衰,唯有黄昏咒语能延缓侵蚀,而咒语的力量,需外乡人的“时辰”为祭——每有一个外乡人失踪,诅咒便平息七日,质问周联时,他眼神躲闪:“有些真相,知道了反而危险。”直到在他旧皮箱里发现刻着秦家徽记的青铜镇魂石板,她才惊醒:他接近她,从不是为爱,而是为骗取家族世代守护的镇压邪祟的唯一希望。
她携石板欲逃,却被村民围堵村口,长老尖叫“祸星来了!打破平衡!”周联替她拂去汗滴,转身却使眼色“别怕,有我”,可袖口染血的匕首和村民眼中狂热的火把,刺穿了她最后的念想——这场以爱为名的接近,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献祭。
第七日破晓前,她被逼至祠堂深处,青铜镜突然映出她的倒影:腹部微微隆起,是她与周联的孩子,镜面深处,黑雾翻涌着贪婪涌来,她瞬间明白:村民口中的“祭品”从不是活人,而是腹中未降的生命——百年轮回,诅咒选中的“容器”,竟是孕育在母体中的生命,她举起石板狠狠砸向青铜镜,咒语戛然而止,镜面碎裂时周联癫狂嘶吼坠入深渊,而漫天黑雾中,腹中胎儿轻轻一动,仿佛在贪婪吸收着从镜中涌出的诅咒之力。
百年献祭在她手中破碎,可当新生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村子,她不知道,腹中的生命是否早已成了新的轮回的开始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