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蛇女》
蛇母岭的夜风裹着千年尘土,吹得考古队的探灯忽明忽暗,当曹皓添的手指拂过那块刻满蛇纹的残破图腾时,岩石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嘶鸣——像蛇,又像某种更古老的生灵在叹息,他下意识后退,脚下却踏碎了封印的阵眼,赤红的流沙涌出,中央蜷缩着一名身着古裙的女子,青鳞如薄甲覆于手腕脚踝,长睫颤动间,是刚从沉睡中惊醒的迷茫。
她叫赵早儿,或者说,是蛇族人口中“以身饲蛇”的圣女,千年前为平息蛇神怒火,她以血肉为祭,却未想诅咒缠身,半人半蛇的形态成了永恒的枷锁,考古学家曹皓添的出现,本是她命运里最意外的闯入者——他的血滴在她鳞片上时,灼热的痛感竟短暂压制了蛇化的冲动,而蛇族长老望着曹皓添的眼睛里,却溢出千年未见的悲怆:“他是你前世的恋人,是当年没能把你从祭坛上拉回来的人。”
平静被现代的贪婪撕碎,跨国生物公司盯上了赵早儿的蛇灵基因,视其为最完美的生化武器样本,实验室的冰冷的仪器取代了古老的祭坛,追捕的枪声取代了蛇族的低语,两人亡命天涯,曹皓添抱着古籍研究破解之法,却发现唯一的希望藏在蛇母岭深处的“蛇冢”——那里记载着诅咒的真相:唯有以挚爱之人心头血为引,方能剥离千年枷锁。
可每一次赵早儿动用蛇灵之力对抗追兵,青鳞便会蔓延一分,兽性的嘶吼中,人形的轮廓越来越淡,曹皓添握着匕首的手在抖,他想起古籍里“心头血”的释义,不是抽取,是献祭,他佯装背叛,带着赵早儿闯入实验室,当巨蟒形态的她横扫钢铁牢笼,将枪口对准敌人时,他却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:“当年你为苍生成妖,这次换我为爱成仁。”
鲜血染红图腾的刹那,蛇冢轰然崩塌,赵早儿身上的鳞片如蝶翼剥落,诅咒的枷锁寸寸碎裂,而曹皓添倒在血泊中,眼角的泪却滑出千年的温柔——这一次,他终于把她从命运里,拉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