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猫舍》
城市老街尽头的“暖窝”猫舍,像一枚被时光遗忘的琥珀,老板陈默三十出头,早被生活磨平了棱角——头发总沾着猫毛,衣襟上永远有洗不掉的猫粮味,他的世界窄得只剩这方寸之地:白天给流浪猫梳毛喂食,夜里抱着受伤的幼猫打盹,宁可啃冷馒头也要省下钱买进口粮,每只猫他都有名字,记得哪只爱蹭手心,哪只睡觉打呼噜,这些毛茸茸的生命,是他对抗孤独的全部盔甲。
梅雨连绵的午后,苏晴推门而入,她带着一身潮气,捏着张泛黄的照片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空气:“哥,我是你妹妹。”照片上是两个六七岁的孩子,牵着手站在破旧幼儿园门口,背景里蹲着只三花猫——那是陈默记忆里最后关于“家”的碎片,模糊却滚烫,他指尖摩挲着妹妹的笑脸,几乎要相信这场迟来的重逢。
可猫舍的怪事,从她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,那只总缠着他裤腿的橘猫“小太阳”,早上还追着逗猫棒疯跑,中午就僵在笼子里,嘴角泛着诡异白沫;深夜窗外传来幼猫的哀鸣,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,门窗紧锁,连风都吹不进来,陈默开始失眠,总觉得苏晴看他的眼神不像妹妹,倒像在观察一件即将碎裂的瓷器,他偷偷翻出她的行李,一本加密笔记本里记着冰冷的字眼:“交易进度”“资金流动”,还有一行刺目的小字:“目标猫舍,完成洗钱。”
原来,“暖窝”是跨国宠物走私集团的洗钱据点,那些流浪猫是掩护,也是“绊脚石”;而苏晴,是集团派来的“清道夫”,负责清除所有知情者,陈默握着手机,屏幕上是报警键的冷光,可看着满屋蜷缩的猫,他突然想起小时候,妹妹被陌生人抱走前,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了他怀里。
当苏晴举着枪指向他,声音发颤:“哥,别坏我好事”时,猫舍的灯突然灭了,黑暗中,十几双眼睛亮起幽绿的光——是那些被陈默救下的流浪猫,它们护在他身前,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吼,像一道毛茸茸的墙,苏晴的手抖了,她想起第一次“处理”流浪猫时,陈默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猫,一遍遍给它做人工呼吸,嘴里念叨:“别怕,我在呢。”
亲情与阴谋在狭小空间撕扯,信任与背叛在喵星人注视下翻转,这场以“家”为名的博弈,最终会在谁的泪水中落幕?或许答案,就藏在那只总爱钻进苏晴包里的三花猫身上——它脖子上,系着半块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饼干。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