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《镇国傻婿》
镇远将军府的深秋,总在铁锈与桂花的交织气息里浸着悲凉,嫡女顾思思记得这味道——那是父亲戍边归来的勋章,也是家族倾颓的序曲,党争的暗流将将军府卷入漩涡,父亲被诬下狱,府中老幼命悬一线,为寻一线生机,她第三次披上嫁衣,嫁给了父亲从街头捡回的“傻婿”李长歌。
他总蹲在廊下捏泥巴,把泥团捏成歪扭的兽,嘟囔着“这是护家的门神”,衣襟沾满洗不掉的泥点,连看她都带着痴傻的笑,顾思思知道,这桩婚事是父亲布的障眼法,用“傻婿”的懦弱挡开明枪暗箭,可她没料到,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泥巴人,会成为顾府最锋利的暗刺。
敌军压境那夜,副将送来的密报字字泣血:敌军以“北斗伏兵阵”围城,援军被阻三十里外,顾思思握紧母亲留下的佩剑,准备与府共存亡时,李长歌却晃着捏了半日的泥巴兽凑过来,兽背上刻着繁复纹路。“姐,这阵像不像泥巴兽的脚?”他痴笑着,指尖划过纹路——顾思思骤然瞳孔收缩,那是失传百年的“推演九宫图”!当夜,他举着泥巴兽引的火信号冲出重围,火光映亮他垂睫下的冷冽,像蛰伏的兽。
刺客夜袭,顾父重伤被擒,顾思思被逼至断崖,黑衣长刀袭来时,一支烂树皮削的“箭”擦过刺客手腕——李长歌从崖底爬上来,攥着泥弹弓含混喊“别欺负姐”,刺客冷笑“区区傻子”,他却突然欺身而上,指节如铁钳扣住脉门,身形翻飞间带着沙场铁骑的狠厉,原来那“痴傻”,竟是练就“惊鸿十三剑”的伪装。
朝堂党争掀起血雨,顾家被诬通敌,圣旨赐鸩酒,顾思思抱父亲牌位跪在雨里,李长歌突然脱下那件她嫌“沾满泥巴”的外套,罩在她头顶:“怕吗?”他第一次没装傻,声音淬冰般低沉,随后他走向金銮殿,甩出的不是奏折,而是顾家当年遇害时凶手掉落的玉佩——那枚她寻了十年的信物,竟一直藏在他贴身荷包里。
登基那日,百官朝拜,他却执意下阶牵起顾思思的手:“朕的江山,是你信‘傻子’守住的;朕的命,是你一次次从‘傻子’手里捡回来的。”他褪下龙袍里衬,露出洗得发白的旧衣——那是她成亲时亲手缝的。“当年说好护你一世,这江山,朕不要了——只要顾思思一人,足矣。”
风过庭院,廊下泥巴兽在阳光下泛着光,原来最深的伪装,藏着最烈的守护;最傻的痴人,捧着最真的深情。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