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水晶吊灯的光晕碾成碎金,落在沈昭宁低垂的眼睫上,指尖骨瓷杯沿洇着浅淡唇印——江家养女就该是这幅柔顺模样,像株攀附乔木的菟丝花,可裙摆下的绣鞋鞋尖,正死死抵着十年前那场大火留下的疤,江家待她如珍宝,却不知她早将复仇的毒种,种进了每一寸温柔里。
联姻那日,拖尾婚纱裹着精心计算的伪装,她成了商界“冷面修罗”霍凛的妻子,外界说她攀上高枝,只见她为宿醉的霍凛熬醒酒汤,眼尾带着恰到好处的红晕——这是更锋利的刀,待江家将她视为霍家附属品,待仇人松懈警惕,她终于撕开糖衣。
她先是匿名举报江家二公子涉税,借警方之手拔除其左臂;再伪造商业机密,让江氏与合作伙伴对簿公堂,股价暴跌;最狠的是,她“不经意”让江家大公子截获二弟转移资产的证据,亲兄弟反目成仇时,她站在霍凛身侧,听着会议室里砸碎玻璃的声音,嘴角勾起冰冷弧度。
霍凛何尝不知她的真面目?从她第一次在书房“失手”碰碎明代花瓶时,他就窥见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,他纵容她的算计,布下陷阱时暗中扫清障碍;她复仇失控时,递上温水说“别脏了手”——商场上,他是她的棋手;情场上,却成了她的护花人。
当复仇之剑指向霍家利益底线,当江家最后王牌握在霍凛手中,顶层办公室内,窗外倾盆大雨,窗内无声较量。“霍总,这是我的事。”她攥着股权书,指甲掐进掌心,他却突然笑了,抽走文件扔进碎纸机:“我的妻子,该和我一起站在更高的地方。”
血色散尽时,沈昭宁终于明白,她以为的修罗场,成了他与她共筑的玫瑰牢笼——黑莲花盛放处,权柄与爱意同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