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暮春的风卷着相府海棠的落红,拂过沈棠素白嫁衣时,她正跪在冰冷的祠堂,替病弱的妹妹沈芝接下镇北王的婚书,相门嫡女沦为政治棋子,她以为这是命运最狠的玩笑,却不知更大的荒诞在红妆十里等着她——迎亲队伍行至郊外,冷箭破空,她坠马昏迷,再睁眼时,镜中那张冷峻刚毅的脸,竟属于传说中“杀伐无度”的镇北王萧景晚,而他的魂,正被困在她这具柔弱的躯壳里。
王府深宅,刀光剑影成了日常,沈棠握不惯萧景晚的佩刀,批不动堆积如山的军报,却在赈灾粮册上写下“减税轻徭”时,引得帐前将领目瞪口呆;萧景晚褪去戾气,用沈棠的眉眼安抚闹事的刁奴,却在深夜独坐时,摩挲着腰间那枚冰冷的巫蛊玉佩——那是沈棠母亲留下的遗物,此刻正缠绕着他们离奇的宿命,她原以为他是嗜血的修罗,却见他醉后梦中喃喃“父王冤死”,眼底藏着一汪化不开的悲凉;他本以为她是娇怯的闺秀,却见她在朝堂上为盐税改革舌战群臣,字字句句戳中民间疾苦。
当圣旨如雪片飞至王府,命“镇北王”迎娶敌国公主以固边关,朝堂暗流瞬间汹涌,沈棠以萧景晚的身份站在金銮殿上,掷地有声:“边关缺的是粮草,不是联姻!”萧景晚则以沈棠的身份在王府后院智斗刺客,护住老弱家眷,冷厉招式下竟透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,海棠树下,他们隔着咫尺交换彼此的秘密:她知他为父复仇隐忍十年,他懂她为护家族周全甘愿赴死。
真相在血案重演时撕裂迷雾——当年镇北王“通敌叛国”的铁证,竟是皇帝亲手伪造的罪证;那枚巫蛊玉佩,在月光下泛起诡谲微光,不仅藏着他们互换身体的秘辛,更牵扯出沈棠母亲与皇家多年的恩怨,暮色中的海棠开得正艳,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惊鸿,只是这一次,他们要在这具陌生的躯壳里,为彼此,为苍生,走完这“春棠晚”的最后一程。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