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民国十六年的上海滩,黄浦江的潮汐裹挟着硝烟与浮萍,漫过租界的石库门,也揉碎了沈念初与顾承翊的年少时光,她是苏州沈家捧在手心的云锦,指尖能织出最繁复的缠枝莲;他是留洋归来的新派书生,眼底盛着静安寺银杏叶般澄澈的光,那年深秋,他们把誓言埋进年轮:“待山河无恙,便共看十里洋场不夜天。”可时代的浪从不停歇,顾家为攀附北洋军阀,将他推入联姻的围城;沈家因一份密卷被诬陷通敌,顷刻间高楼倾颓,那个雨夜,沈念初抱着顾承翊留下的青瓷茶盏,在顾家祠堂外等了一夜,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视线,等来的却是一封浸着寒意的绝情信:“承翊此生,与沈家再无瓜葛。”她攥紧信纸,任由指甲掐进掌心,最后一丝念想被冷雨卷走。
十年光阴,足以让明珠蒙尘,让少年成魔,当百乐门的霓虹亮起,沈念初已是艳名远播的“白玫瑰”,眼角带着细碎的笑,指尖旋转着酒杯,却再未让人见过眼底的光;而顾承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润书生,他手握兵权的军阀少帅,在各方势力间周旋,眉宇间淬着化不开的寒冰,命运的齿轮在舞会上再度咬合——他看着台上那个风情万种的舞女,她却只当他是个陌生的金主,指尖轻点他肩头,笑意疏离:“少帅想跳支舞吗?”
无人知晓,当沈念初走出百乐门,总有道影子如影随形——沉默寡言的保镖阿默,总在她被帮派围堵时及时出现,用精准的拳脚护她周全;而顾承翊每次深夜“处理军务”,路线总与阿默的轨迹重合,直到江边火并,刀锋抵着沈念初喉咙时,阿默突然撕下易容面具,露出那张刻骨铭心的脸:“念初,这十年,我每一刻都在后悔。”原来当年绝情信是苦肉计,他娶军阀之女,只为暗中收集害沈家的证据;十年间,他一边在权力场厮杀,一边化身阿默守护在她身边,看她从惊慌到学会在枪口下微笑,看他从她的世界消失,又以另一种方式归来。
当尘封的真相揭开,真凶却再度搅动风云,码头对决那夜,枪声撕裂黄浦江的夜空,顾承翊为护她中枪倒地,鲜血染红了她亲手缝制的旧月白衬衫,沈念初抱着他,泪水决堤,凑到他耳边,用尽十年积攒的勇气喊出当年未完的誓言:“顾承翊,这十年劫数,我们用一辈子来还。”霓虹上海,爱恨如刀,这场跨越十年的生死劫,究竟是命运的淬炼,还是重逢的序章?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