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朔风卷着朱门残绸,割裂了相府嫡女沈烬雪的最后痴念,冰湖刺骨的寒意里,庶妹沈清浅的狞笑与萧景恒决绝的背影烙进骨髓——她曾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,终究是他眼中“不识时务的绊脚石”;她视若生命的深情,不过是他为庶妹铺路时随手丢弃的棋子,再睁眼,烛火摇曳中,她竟回到三年及笄宴前,指尖罗裙绣着缠枝莲,命运早已铺好通往地狱的红毯,只等她一步步踏入。
这一世,她褪去罗裙上的天真,眼底覆上千年寒冰,酒宴间笑里藏刀,将前世害死兄长的官员名字暗记于心;诗会上暗藏机锋,让庶妹当众出丑,撕开伪善面具,她以为此生只为清算而来,将仇人的名字一一刻进复仇的棋局,却在计划诛杀萧景恒那夜,撞见月白锦袍被鲜血浸透——他竟为她挡下淬毒箭矢,虚弱地握住她的腕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别怕……有我。”
沈烬雪如遭雷击,前世记忆里,分明是他抱着清浅转身,任她沉入冰湖,连衣角都未曾为她停留,可这一世,这个她认定是刽子手的男人,却在她最猝不及防的时刻,用身体筑起城墙,她开始暗中追溯:猎场里他驱散猛兽的暗影,原来是为她引开真正的杀机;朝堂上为父亲奔走的深夜,奏折里夹着的暗语,竟是替她平定冤案的证据;窗外守候她噩梦惊醒的沉默,是他怕她再陷前世梦魇,彻夜不眠的守护,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,像一缕缕光,刺穿她用恨意砌起的高墙。
原来,两人皆带着前世的记忆归来,他记得她挡箭时的决绝,也记得她沉湖时的绝望,以为冷漠能让她远离权力漩涡,却不知她早已带着滔天恨意卷土重来,当朝堂暗杀与家族阴谋织成蛛网,当权谋的刀刃悬在颈间,沈烬雪终于看清:这世间最深的执念,从不是复仇,而是那个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男人,眼中从未熄灭的深情。
漫天春雪飘落时,沈烬雪握住萧景恒的手,指尖冰凉却坚定:“上一世,烬雪埋葬;这一世,我们逢春。”风雪停驻,掌心相贴,原来命运从不是冰冷的棋局,而是两颗带着伤痕的心,在重逢时,终于读懂了彼此未说出口的守护。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