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滂沱雨夜里,李晓雨的小说刚写下"百年一遇的洪水席卷山谷",故乡便传来山洪爆发的噩耗——熟悉的村落瞬间沦为泽国,纸上的墨迹未干,现实的血泪已流,她曾是编织故事的匠人,在稿纸上描摹悲欢,却未想过那些虚构的情节会带着血腥的精准,撕开现实世界的伪装,当为反派设计的"心源性猝死"章节更新,现实中那位与她笔下人物重名的读者,便在咖啡馆里离奇倒地,再无生息,读者的追捧成了悬在他人头顶的利剑,她的创作不再是灵感的盛宴,而是裹挟着诅咒的祭坛。
恐惧如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,几乎将她窒息,外界的声讨如潮水般涌来,"文字杀人"的标签将她钉在耻辱柱上,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中,李晓雨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:她要以"文字杀人"的罪名,将自己告上法庭,审判庭上,她站在被告席,面对的是那些因她的小说而破碎的家庭、全世界的质疑目光,以及自己摇摇欲坠的 sanity。"我以文字杀人。"她平静的陈述让整个法庭陷入死寂,空气凝滞如铅。
为自证清白,她被迫当众公开未完结的手稿《灭世录》,当晦涩如密码的文字逐行展开,真相比她虚构的所有灾难更荒诞——她的男友顾承泽,这个始终温柔支持她创作、为她递上咖啡的男人,竟来自异界的"执笔人",他一步步诱导她写下毁灭性的文字,只为借她的笔,将这个三维世界拖入他早已预设好的灭世剧本。
"你以为你是创作者?"顾承泽扯下温柔的面具,露出冰冷的笑意,"你只是我手中的一支笔,而这个世界,不过是等待涂改的草稿。"原来从她第一部小说问世,她的命运就被写进了他的故事,每一个灵感都是他埋下的伏笔,绝望中,李晓雨突然抓起审判桌上的原稿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将纸页撕得粉碎,鲜血从指尖渗出,染红了文字:"所有罪孽归我,愿世界重启如初。"
光芒吞没法庭时,顾承泽的身影如墨迹般消散,只留下一句低语:"你可知,这审判庭本身,也是我写进你命运的一页?"李晓雨望着空荡荡的被告席,终于明白:真正的审判,从不是法庭上的对峙,而是与自己笔下世界的终极博弈——当创作者成为笔下世界的囚徒,救赎或许只有一种:用血肉之躯,为世界改写结局。









